“柏拉图四书”之《普罗塔戈拉》详注本 | 有了注释,经典才向我们敞开它的丰富意涵
普罗塔戈拉
[古希腊] 柏拉图 著
[美] 施特劳斯 疏
刘小枫 译
华夏出版社,2019.01
按:刘小枫老师在“出版说明”中将“柏拉图四书”划分为三种样式:面向一般读者的注释不多的“简注本”(三联书店的《柏拉图四书》)、面向少数特殊读者的希腊文-中文对照的“语文学疏证”(待出),以及适合人文-社科各专业研究生阅读的“中篇注疏”(本书即属此列)。眼下这本《普罗塔戈拉》单行本,我们在此以“《普罗塔戈拉》详注本”称之,这样更方便大部分读者将本书与“简注本”区分开来,避免不必要的混淆,毕竟,对于大多数读者来说,可以被广泛阅读的版本也就限于“简注本”和“中篇注疏”而已。至于尚有待来日的希腊文-中文对照的“语文学疏证”,需要它的“少数特殊读者”自然不会因为不认得而错过。
原文试读
感受柏拉图最富戏剧性的情节……
原书注释为脚注。此处为方便排版,将注释并入行文,
本书注释的丰富性、注释对理解原文的启发性也可见一斑。
前情提要
一个名叫希珀克拉底的雅典年轻人听说闻名遐迩的智术师普罗塔戈拉到了雅典,激动不已,一大早敲开苏格拉底的门,要苏格拉底同他一起去见下榻雅典富人卡利阿斯家的普罗塔戈拉,引荐他做普罗塔戈拉的学生。苏格拉底责备希珀克拉底鲁莽,还不认识普罗塔戈拉是怎样的人就冒失地决定把自己的灵魂托付给这人……
想清楚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说:“我们别[急着]去那儿,好小子,毕竟[天色]还早呐。不如我们立马起身,去院子里转转,我们在那里悠闲悠闲,等天亮,然后我们再走。毕竟,[a5]普罗塔戈拉大多时候都在家悠闲。你得有信心,我们兴许会在[卡利阿斯]屋里逮着他。”
说罢我们就起身,在院子里转悠。([施疏]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在床边的谈话共四次:《克力同》中与克力同的谈话,《会饮》中阿尔喀比亚德记叙的与苏格拉底的床边谈话,《斐多》中与哲学青年的谈话。床边谈话是最为私密的谈话,这四次谈话唯有《斐多》中的谈话是多人在场,其他三次都是单独谈话。《克力同》的谈话地点在苏格拉底的囚室,而非睡房,与《斐多》相同。就谈话涉及的内容而言,与希珀克拉底的床边谈话接近《会饮》中阿尔喀比亚德记叙的谈话,两次都是最为平常的时刻。可以说,《克力同》与《斐多》的床边谈话构成一对;这里的床边谈话与《会饮》中的床边谈话构成一对。)[311b]为了考察希珀克拉底的决心,我问了些问题来考察他。([施疏]在这里可以看到戏剧文体与叙述文体的差异:叙述文体可以直接呈现角色的主观意图。要不是苏格拉底这里的叙述,我们很难看出接下来的这段对话是苏格拉底在测试希波珀克拉底的决心。)我说:“给我说说看,希珀克拉底,你这会儿打算去普罗塔戈拉那儿,想要付钱给他,作为教你的酬金,这是去什么人那儿,并要成为[b5]什么人呢?比方说吧,如果你打算去与你同名的科斯岛的希珀克拉底——也就是阿斯克勒皮俄斯家族的那个[希珀克拉底]那里,(希珀克拉底是古希腊医术的奠基人,与苏格拉底同时代;阿斯克勒皮俄斯则是传说中的医术始祖,被尊为医神。)为了自己付他一笔钱,若有人问:‘说说看,希珀克拉底,因为他是个什么[人]你([译按]原文为“是个什么”,意思指此人有什么能力(尤其才能)。如我们对某个人好奇时会问“他是干什么的”,回答说:他是诗人或小提琴家或商人。[施疏]苏格拉底具体问的是:对自己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否清楚。这段对话与《高尔吉亚》447d是符类段落,但这里的讨论比《高尔吉亚》中的段落要详细得多。苏格拉底突然虚拟出一个第三者来代替自己与希波珀克拉底对话——“若有人问……”于是,苏格拉底在自己主导的对话中虚拟出一层对话:对话中的对话。)[311c]打算付希珀克拉底一笔呢?’你会怎样答?”
“我会说,”他说,“是个医师。”
“为了成为一个什么[人]呢?”
“医师。”他说。
“那么,要是你找到阿尔戈斯人珀吕克莱托斯或雅典人斐狄阿斯,(珀吕克莱托斯是阿尔戈斯人,著名画师,生卒年不详;斐狄阿斯(约公元前490—前430年)是雅典人,著名雕刻师,曾主持修建帕特农神庙,其中最美的雕塑都出自他手。)打算为了你自己付他们一[c5]笔,这时有人问你:‘你打算付这笔给珀吕克莱托斯和斐狄阿斯,因为[他们]是什么啊?’你会回答什么?”
“我该说,雕刻家。”
“那么,你自己要成为什么呢?”
“很清楚嘛,我该成为雕刻家。”
“那好,”我说,[311d]“这会儿我们已到了普罗塔戈拉那儿,我们——你和我——肯为了你付钱给他,如果我们的钱够数,就用这笔来说服他;要是不够数,就把乡友们的也搭上。那么,[d5]我们如此热切地追求,倘若有个人问我们:‘苏格拉底,还有你——希珀克拉底,请对我说说,你们打算付钱给普罗塔戈拉,由于他是什么呀?’我们该[311e]回答什么?对普罗塔戈拉,我们听见人家用什么别的名称称呼他来着?比如,称呼斐狄阿斯为雕刻家,称呼荷马为诗人;我们听到人们相应地称呼普罗塔戈拉什么?”([施疏]苏格拉底装着不知道人们怎么称呼普罗塔戈拉。)
“哎呀,人家把[e5]这人叫智术师,苏格拉底。”他说。
“啊哈,因为是智术师,那我们要去付钱啦?”
“完全没错。”
“要是还有人问你:[312a]‘你自己呢,你去找普罗塔戈拉,为的是让自己成为什么人?’”
他脸红了——当时已经天光熹微,脸红清楚可见——他回答说:“要是这与刚才的那些[问题]相像的话,显然为的是成为一个智术师。”
“你呀……”[a5]我说,“凭诸神发誓,你让你自己在希腊人面前是个智术师,难道你不感到羞耻?”([施疏]这次是苏格拉底先发誓,而且是向“诸神”发誓。苏格拉底有可能意在提醒希珀克拉底留意普罗塔戈拉对于诸神的态度,因为,普罗塔戈拉著名的《论诸神》一文怀疑诸神的存在。做普罗塔戈拉这样的人的学生,无异于拜一个不虔敬的人为师。按社会上的看法,智术师错在教学收费,与此不同,苏格拉底则认为,这类智识人错在怀疑诸神的存在。)
“怎么不会呢,凭宙斯,苏格拉底,要是得说出我的想法的话。”
“不过,希珀克拉底,兴许你并没有以为,跟普罗塔戈拉学[312b]就会让你自己成为[智术师]这样的人,而是[认为]像跟语文教师、音乐教师、体育教师学习一样?毕竟,从这些课业你并非为的是习得一门技艺,由此成为那样的一个艺匠,而是为了接受针对常人和自由民的教化。”(“常人”指不具备技艺的人,与“艺匠”相对,也与“诗人”、“医生”之类有技艺的人相对;“自由人”则指不靠攒钱过日子的人。这类人的教育如今叫做“自由教育”,即目的不是使得一个人具有挣钱能力,而是培养品德成为好人。在荷马时代,“教化”这个词是高贵政体的表征,它所表达的政体理想是:要人争做最优秀的人(参见《伊利亚特》6208)。由于要求做德智体全面发展、言行举止得体的人(《伊利亚特》9443),教育(以传统故事[所谓神话]和诗歌为主要内容)就成了关键。在民主政体时期,智术师派提出了另一类教育:通过掌握修辞术能在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如鱼得水,其目的是教人在城邦政治生活中显得杰出。)
“的确[b5]我也这么觉得,”他说,“跟普罗塔戈拉学,其实不外乎如此。”
“那么,你知道你这会儿要去做的事情了罢,抑或你没觉察到?”我说。
“[没觉察到]哪一点?”
“[没觉察到]你打算把自己的灵魂交[312c]付给一个你称为智术师的男人照看。我很好奇,你是否知道,一个智术师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是说,要是你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要是你并不知道在把灵魂交付给谁,你就不知道正在把灵魂交付给要么好要么坏的事情。”([施疏]苏格拉底直截了当地提醒希珀克拉底,做智术师的学生可能损害自己的灵魂。这是第二次警告,尽管仍然显得温和,用了假设性的条件句。苏格拉底对希珀克拉底提出教育与灵魂的关系问题,以他关心自己的灵魂问题为前提。在柏拉图笔下,苏格拉底关心灵魂问题,首先是关心自己的灵魂(参见《苏格拉底的申辩》)。)
“我认为嘛,起码……”他说,“还是知道吧。”
“那说说看,你认为[c5]智术师是什么?”
“我嘛,”他说,“就像这名称所说,一个智术师就是对智慧的东西有知识。”
于是我说:“对画师和木匠,不也可以说这个——他们对智慧的东西有知识?([施疏]“画师”技艺可能被用来形容智术师所有的修辞术,“木匠”的职分是建房屋,很有可能暗指政治生活,因为建屋涉及城邦,或者说城邦是由房屋(家)构成的(比较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的开头)。从而,画师和木匠儿并举,很有可能暗含修辞术与政治的关系。当然,这两个语词的并用也可能仅仅表明,苏格拉底从最普通的智慧问起。事实上,智慧可以体现在许多方面,而且与智性不是一回事。)可是,[312d]要是有人问我们:‘画师对哪些智慧的东西有知识?’我想,我们会这样回答他:‘这些东西涉及描画肖像,以及其他类似的东西。’可要是有人问:‘智术师呢,对什么智慧的东西有知识?’[d5]我们该怎样回答他?智术师对什么样的工作有知识?”
“我们该说他是什么呢,苏格拉底?除了对造就人在言说方面厉害有知识?”
“也许吧,”我说,“我们兴许就说真有那么回事罢。不过,要说啊,这还不够,这回答要求我们进一步问:智术师在哪些事情上造就人言辞厉害?([施疏]“造就人”的说法在一开始说到智术师时就用过,这里的重复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层面:在哪方面“造就人”。)比如说,基塔拉[312e]琴师明显在他有知识的事情上造就人言辞厉害,也就是在基塔拉琴的事情上言辞厉害,对吧?”([译按]基塔拉琴()是一种古传的弦乐器,与“里拉琴”(Lura)没有太大差异,其形有如今天的竖琴,但体型小得多。荷马写作,参见《奥德赛》1.153154:“一位侍从把无比精致的基塔拉琴送到费弥奥斯手里。”)
“没错。”
“那好;那么智术师呢,在什么事情上他造就人言辞厉害?是不是明摆着在他拥有知识的事情上?”
“好像是这样。”
“那么,智术师自己[对其]拥有知识并且[e5]让自己的学生也拥有知识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呢?”
“天哪,”他说,“对你我还真说不上来。”
小心爱护自己的灵魂
[313a]经过这番[谈话]以后,我就说:“怎么样啊?你知道押上自己的灵魂是在冒怎样一种危险吗?如果你必须得把自己的身体交托给什么人,而冒这个险会使得身体要么有益要么糟糕,难道你不会翻来覆去想想,究竟该不该[a5]交托[给他],你会把乡友们和亲戚们叫到一起商议,([施疏]友的关系重在亲近、顺从、相敬爱。在《克力同》(44c3)中,克力同把苏格拉底视为“乡友”。[译按]汉语“友”的字形为两“又”[手]相交。《说文》训“相交为友”;《广雅·释诂三》训“友,亲也”;《尔雅·释训》则训“善兄弟为友”。《孟子·滕文公上》有言:“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相睦。”可见,“友”基于“乡田同井”,后来才超出地域限制。比如,柳宗元在《师友经》中写道:“与人为友,不以道而以利,举世无友。”)考虑好多天。你所想的东西,也就是你的灵魂,要比你的身体更值,对灵魂要么有益要么糟糕,端赖于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好还是坏。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却既没有与父亲也没有与兄弟[313b]商量,甚至没有找你的我们这些友伴们中的任何谁商量,是否该把你的灵魂交托给这个来到此地的外邦人。相反,你[昨儿]晚上才听说他[到了]——如你所说,[今儿]天刚亮就早早跑来,对是否应当把[b5]你的灵魂交托给他,你自己没个说法,又不同任何人商量,却已经打算用上你自己的钱,还有你朋友们的钱,就好像你已经清楚认识到,方方面面都应该做普罗塔戈拉的学生,可你并不认识他,如你自己所说,也从不曾[313c]和他交谈过。你称他智术师,可你显得并不知道智术师究竟是什么,就这样一个人,你竟然打算把自己的灵魂交托给他。”
听了我这番话,他说:“从你说的来看,苏格拉底,好像是那么回事。”([施疏]回顾一下谈话以来希珀克拉底的反应:起初是“笑了起来”(310b4),显得自以为是;然后是“脸红”,感到羞耻;现在是“听话”——希珀克拉底变得有理智起来。与此同时,两人对话时向神发誓的口头禅没有了。苏格拉底越是逗趣的时候,向神发誓越多,话题越严肃时,发誓越少。)
“所以,希珀克拉底呀,智术师不恰恰[c5]就是某个贩卖养育灵魂的东西的大贩或小贩么?据我看哪,智术师就是这类人。”([施疏]苏格拉底在开头自己提出的问题,现在由他自己来回答,这个回答经历了一场辩证对话。在这部作品的三场对话中,苏格拉底与希珀克拉底的对话是唯一的单独对话,开场的对话虽然是与一个朋人对话,听者却不止一个;接下来的对话同样有许多听者。这一谋篇表明,唯有在这场对话中,苏格拉底很可能才说出了对智术师的真实看法。倘若如此,就为我们看待随后的对话提供了一个衡量尺度。)
“可是,苏格拉底,灵魂靠什么得到养育呢?”
“兴许靠学习吧。”我说。“不过,友伴啊,智术师夸赞自己出售的东西不会是在哄骗我们罢,就像那些商人或小贩夸赞[313d]涉及身体的食物?毕竟,那些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贩运品对身体有益还是糟糕,他们夸赞出售的所有东西,从他们那儿买[东西]的人们其实也不知道[对身体有益还是糟糕],除非碰巧有人是体育教练或医生。([施疏]为什么苏格拉底不是说“除非他碰巧是个灵魂的体育教练”?换言之,苏格拉底为什么不直接说让灵魂健康,而是治疗灵魂?可以设想的答案是,在苏格拉底看来,灵魂天生就病弱,因此人类一开始需要的就是灵魂的医师而非健身师——苏格拉底在《王制》中曾说(341e342a):人类之所以发明医术,乃因为人的身体本身有欠缺;或者说自然本身有欠缺,因此需要技艺来发展自身,技艺的目的是使不完善的自然达到完善。)[d5]同样,那些人拎着学识周游各城邦贩卖,向那个[对学识]总有欲求的人兜售,他们夸赞自己贩卖的所有东西。可是,最好的人儿,有些人兴许并不知道自己贩卖的每样东西[313e]对灵魂有益还是糟糕;同样,从他们那里买的人也不知道,除非他碰巧是个灵魂的医生。
“所以,要是你恰好对什么是有益的东西和什么是糟糕的东西有知识,你向普罗[e5]塔戈拉和别的任何谁买学识才安全。但倘若不是的话,幸运小子,看好啊,[314a]可别拿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去下赌和冒险。毕竟,购买学识的危险比购买食物大很多。从大贩或者小贩那里买来吃的喝的,一个人有可能把它们摆在别的盛器里,[a5]在把它们吃进喝到身体中去之前,有可能放在自己家里,叫来那个夸赞的人商议一下,什么该吃该喝、什么不该吃不该喝,吃多少喝多少和什么时候吃喝;([施疏]苏格拉底在这里打比喻时增加了“喝的”,显然与智术师有关。在《会饮》一开始可以看到,智术师的学生阿伽通主张,智慧可以从一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子。)所以,购买食物的危险不大。可学识就没可能[314b]用别的盛器装走,相反,一旦付了钱,把学识装进灵魂,获得学识,离开时灵魂必然不是已经受到损害就是已经获得裨益。
“所以,我们得认真看清楚这些事情,而且同[b5]我们的长辈们一起[看清楚];毕竟,我们还太年轻,决定不了这样大的事。不过,既然我们已经起了心,就不妨去吧,听听那人[的说法];听的时候,我们不妨也同其他人一起交流。毕竟,那儿不仅普罗塔戈拉一个人,[314c]还有厄利斯人希琵阿斯,(希琵阿斯是著名智术师,生卒年不详,年纪大约与苏格拉底相同。他学问渊博,据说上至天文、下至裁缝技艺,无所不通,尤精天文、几何。在《希琵阿斯前篇》中,柏拉图把他描绘为样样知、样样能却又浅薄无用。)我认为,科俄斯人普罗狄科也在,(普罗狄科(公元前465—前395年)是著名智术师,精通语义辨析,尤其善于辨析同义词,很可能是伊索克拉底、欧里庇得斯和忒拉绪马科斯的老师。他经常访问雅典,教人如何在演说中正确用字——苏格拉底自称是他的学生。)还有许多别的有智慧的人。”([施疏]在《高尔吉亚》中,苏格拉底与高尔吉亚的直接对话不多,这里则几乎主要是苏格拉底与普罗塔戈拉的直接对话,从而,《普罗塔戈拉》与《忒拉叙马科斯》(《王制》卷一)一样,讨论的是更高的主题即智术,而非修辞术。然而,就实际处理的问题而言,《高尔吉亚》(与《忒拉叙马科斯》相似)比《普罗塔戈拉》更高,因为,希珀克拉底的天资和智性都不及卡利克勒斯或者格劳孔,而且年轻、单纯得多。他虽然勇敢,却是有点儿女性化的勇敢,说话不断向神发誓。他满脑子对智性的模糊向往,对新鲜的和异邦的东西有热情,比较自我中心。苏格拉底仅仅引用荷马就打发了开场那位朋友,但对希珀克拉底,苏格拉底没有这样做——没有引征任何传统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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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时代
都不乏对智识有爱欲的年轻人,
但并非任何时代的年轻人
都会遇到智术师式的启蒙……
苏格拉底
挺身挡在了智术师
与年轻的爱欲之间
……
我们都面临这个问题:
把灵魂托付给谁来教?